, 陈时韵以为她是怀疑她身份 , 低眉怅然道 : “ 月娘的孩子没了后 , 要不是太孙殿下 , 奴恐怕不想活了 …...“
此刻陈时韵对月娘的遭遥感同身受 , 甚至怕一语成谴 , 说到孩子没了时 , 不敢自称 「 我 “, 只用月娘指代 。
洛云舟不置可否 , 又问她 。
“ 你叫月娘 2“
陈时韵点点头 。
洛云舟召来副将询问 , 副将道 :“ 据闻太子妃已同太子汇合 , 晏氏及殷氏皆已派兵赶往洛阳 , 燕王连败数次 , 局势渐稳 , 太子殿下已往洛阳赶回 。“
陈时韵不敢置信 。
“ 他们可有寻什么人 7“
可问完 , 她自己也知道不该问 , 自嘲一笑道 :“ 奴不过是个乳娘 , 没了也能替 ,
算不得什么 …...“
李珩也不缺太子妃 。
他这人看似温雅 , 实则冷情 。
好在陈时韵对他没什么男女之情 , 只是听到她和幼年那次一样被亲人抛下 , 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失落 。
砚儿无事 , 她心里大石落下大半 。 因不知道洛云舟向着哪边 , 她不敢贸然暴露身份 , 唯有借照顾他先寻求庇佑 , 过后再设法回颓川找家族撑腰 。
当夜 , 洛云舟额头更烫了 。
他昏迷不醒 , 陈时韵唤军医熬了药 , 他却将牙关咬得死紧 。 其他人称怕世子惩罚 , 不敢造次 , 陈时韵只能像对待砚儿 , 摄开他齿关一点点暗下 。
天明时 , 她困得眼皮都拿不起 。
醒时 , 陈时韵发觉自己竟枕在洛云舟腿上睡着了 。
刚一动弹 , 他就眷开眼 。
陈时韵忙起身 :“ 抱 …... 奴并非有意冒犯世子 , 只是昨夜一夜未睡 。“
他虽比她小五岁 , 按辈分该唤她一声表嫂 , 但毕竟是个即将及冠的男子 。 哪怕陈时韵活了二十三年 , 又已为人母 , 也没有经历那么家迫的时刻 。
但洛云舟只是平静地偏过头 。
「 无碍 。“
车内安静了很久 , 清冷但稍显温和的声音在昏暗车内响起 。
「 手怎么了 7“
她不扭捏 , 也不掩饰道 : “ 世子不肯喝药 , 奴无法只能掇开您嘴巴灌药 。“
“ 抱歉 , 伤着你了 “
洛云舟毫无架子 , 温和道歉 。
走了半月 , 在陈时韵悉心照料下 , 洛云舟伤势淅好 , 他仍冷淡疏离 , 但偶尔 ,
会很自然地唤她 「 月娘 “。
她只当是个称谓 , 并未多想 。
这期间 , 燕王和晏 、 殷 、 祁三家的兵马打得难分胜负 。 而洛云舟不知在想什么 , 只是赶路 , 未作表态 。 陈时韵猜测他或是想坐山观虎斗 , 不愿折损兵力 。 至于有没有不臣之心 , 她猜不出 。
某日晨起后 , 他忽然命众将士 :“ 前往司州 , 护陛下返京 。“
三日后 , 洛云舟的兵马与太子的兵马汇合 。 远远看到李珩的身影 , 陈时韵平静地走向洛云舟 , 朝马上一身银盔 、 英姿勃发的玉面将军福了福身 。
“ 这数日里 , 承蒙世子相助 , 此前因不得已才冒充乳母 , 但只为自保 , 并非有意欺瞎 , 望世子海涵 。“
她说罢 , 再次朝他福身 。
洛云舟微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。
只一瞬 , 又是和初见那日一样浑不在意的态度 :“ 无碍 。“
「 韵娘 , 当真是你 ?“
身后青年清润的话语打断两人对话 , 陈时韵心里半点涟漪也没有 , 但她眼底还是小跑着上前抱住他 , 低泣道 :“ 夫君 …... 妾还以为再见不到你和孩子了 …...“
李珩的手悬在她后背 。
许久 , 他克制而笨拙轻拍她 :“ 韵娘 , 让你受委屈了 …...“
在洛云舟的兵马到来后 , 勤王之师势如破竹 , 宫变最终平息 。 庆元帝经历爱子谋逆一事 , 身体每况愈下 , 索性禅位于太子 , 入三清观修炼道法 。
勤王有功的诸位藜王 , 被新帝以褒奖为由暂留在京 。
仲秋夜 , 新帝大宴群臣 。
赴宴众藩王里 , 有来自南越国的公主和世子 , 南越公主见到洛云舟 , 对其一见倾心 , 却数度被拒 。 南越世子不忍妹妹难过 , 竟给洛云舟下益 。
可惜南越世子畜术学得不精 。
他不仅用错了益 。
还下错了人 。
畜没下到洛云舟和自家妹妹身上 , 却下给了洛云舟和陈皇后 。
陈时韵第一时刻想到的是要借此事拿捏南越王 。 她猜洛云舟不愿这种事被传出去 , 当着他的面 , 对南越世子道 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