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脑袋里转过了这个念头后，黎云立刻担心起来。
换做通常情况，他们不接受也不接受了，这只是他们自己的悲愤。
黎云对袁昊泽没有半点儿同情之心，他同情的是严玉。严玉要是杀了人，等着她的是黑白无常的索命，到时候她便会和她女儿一样魂飞魄散。
他先听到了声音，才恢复了视觉。
黎云猛地抬头，看向了易心。
而这，正是最诡异的地方。
易心像是猜到了李叔所想，不以为然地摆摆手，打断了李叔的话，“他被保释出来了，我晚去看看他。”
他不是要讽刺什么，只是觉得事有蹊跷。
仔细一想，袁昊泽的嫌疑实在是太大了。那些办案经验丰富的警察怎么可能没察觉蹊跷？又怎么可能放任这么个企图脱罪的凶手在外溜达？
“他肯定是想要做什么，才会找你吧？还是晚找你……你……”黎云想劝易心不要贸然赴约，可话到嘴边，他看到易心嘲笑的眼神。他这才想起来，易心可不是普通的女孩子。袁昊泽也没本事对付她。
黎云脑灵光一闪，“范晓诗的尸体你怎么处理的？埋在河里了吗？”
黎云无言以对。
易心是怎么销毁尸体的，他也不想再问。
一直在一旁看戏的薛小莲笑了一声，对李叔和黎云说道：“你们两个别担心了。易心活了那么久了，遇到过不少事情。她有分寸的。”
他现在仍然感到虚弱，在沙发靠了好一会儿，等薛小莲洗漱完，才进了洗手间。
他开了电脑，看了昨晚收到的私信，还看了风落叶发的其他微博。期间，他始终没有感受到任何情绪。
这样看了一会儿，黎云感到了疲惫。
一抬眼，看到舒舒服服躺在窗边的薛小莲，黎云更觉得瞌睡感涌。
“你回宿舍去睡一会儿吧。吃饭的时候，我去叫你。”李叔说道。
易心坐在画架前，不知道在画什么。
他回了宿舍，一躺到床，感到意识陷入了黑暗。
周平换了新手机，连手机号码都换了。但新手机和新卡号再次出现了那个“黎云”分组。
他没有拨打那些号码，只是故意无视了那些号码的存在。他的无视仅限于行动，他的意识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那组号码。
周平现在盯着那组号码，坐姿笔挺，视线笔直，像是在面对一个巨大的考验。
终于，在血管爆裂之前，他选择按下了其一个号码。
手机没有开免提，但在安静的室内，拨号声依旧清晰。
几声之后，电话那头传来提示音：
周平感到松了一口气。
手机自动挂断。
手机界面停留在通讯记录。
第二个号码排在最面，是这一组号码仅有的两个非黎云的名字。
周平早有了不好的预感，这次不过是为了验证他的想法。
“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……”
张鑫茜的手机没电了；
张鑫茜死了，所以她的手机长时间无人使用，电量耗光，也没有人充电……
她一定是……死了……
这个念头无法打消、无法抹去。
他又回到了通讯录界面，看向了剩下两个“黎云”和“陈俊安”这个陌生的名字。
周平直觉地想到这个可能性，如刚才关于张鑫茜的猜想一样，他是这样觉得的，并深信不疑。
电话拨出。
“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……”
这果然是那个死掉的法医吧。
他的心情已经放松了下来。
他按照顺序，点了排在面的那个“黎云”。
原本放松的心情顿时紧张起来。
“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……”
周平想着，果然如此。这肯定是另一个受害者黎云。不知道是哪一个……会不会是张鑫茜的那个相亲对象？
他的心情这时候已经放松到了极致。
这个世界或许真的有鬼，但生死界线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打破。
“喂，请问是哪位？”
脑海所有的想法都蒸发了一般消失了。
电话那头的嗓音有些沙哑，像是某个刚睡醒的人，还不太有精神。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状态。周平听到了对面窸窸窣窣的响动，听到对方清了清嗓子。
这次，对方的声音清澈了很多。
“黎、黎云……黎云？”他脱口而出，结结巴巴地喊出了名字。
“是。你是……快递？还是外卖？”对方疑惑地问道。
“你没死？”周平再次脱口而出。
周平也意识到了什么，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。
周平听着那似乎